“你们真不知道害臊,就连这最后一天也不让我好好睡一觉。”
走廊上变得鸦雀无声。然后有一个和蔼可亲的声音吃力地说道:
“高卢扎先生,请便吧,请便吧。我们等着您,需要多久我们就等多久。”
当然,他根本就没打算睡觉,但是也不忙着离开房间。他慢条斯理地刮着脸,尽量留神别割破什么地方。穿衣服更费了一番神,让衬衣、领带和袜子的颜色同浅蓝色的西装相配。然后对着大穿衣镜把自己好生端详了一番,像是准备参加婚礼或其他什么庆典似的。他一点也没感到害怕:他想出两个解脱的办法,其中任何一个都即可保全他的生命,又能维护已赚得的名声。“如果两个办法都不成功,就得靠我的两条腿了,”他悄悄地自言自语,“那时我们再看谁的本事更大:是我的恐惧占上风还是他们的愤怒占上风”。他因为把一切都安排得十分巧妙而自鸣得意,甚至还吹起口哨来。之后,他果断地把钥匙转了一圈,忽然敞开了房门,决定立即使用第一个,也是最安全可靠的解脱办法。
“啊哈,您已经准备好了。”昨天来过的那七位客人兴奋地喊起来。
“我时刻都准备好的,因为死对我来说是命中注定的。”他回答说,“不过很遗憾,我们得改个日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