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啊,高兴!
囚车里的这些人,曾几何时穿金戴银高高在上,可是又如何呢?现在还不是要被砍头了,管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,他们现在都是谁都能踩几脚的烂泥了。
杨兰舒捂住嘴,不让自己哭出声来,囚车打开,人犯被押下来,老护国公杨锋头顶上有一片烂菜叶子,护国公夫人的脸上还挂着浑浊的蛋液。
高台上的副监斩官李冠中挥挥手,鼓点儿响了起来。
杨兰舒这才知道,原来砍头还要擂鼓。
既不是出征,又不是办喜事,擂鼓做什么?
或者在很多人眼里,把杨家满门抄斩就是喜事吧。
鼓声越来越大,越来越响,刚刚还喧闹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,只有那山雷般的鼓声响彻西四牌楼。
老护国公杨锋被推搡着几乎摔倒,枷锁沉重,那原本高大的身躯佝侈着,步履蹒跚。
杨家众人一字排开,跪倒在地,枷锁除去,后领处插上了牌子。
这是要行刑了吗?
戏文里行刑前都要吃一碗断头饭,可是这里却没有,原来戏文里的都是假的,真正的刑场上,只有死亡。
杨兰舒的头嗡嗡直响,她终于闭上了双眼,她不想看了,她不敢看了。
或者,她不该来京城,她更不该来这里。她的祖父祖母,她的母亲,全都不想让人看到他们今日的狼狈。